第2章

息时，偶尔能在阳台上发现她的身影。

    少女将手拢在外套中中，眼帘半阖，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晒太阳，慵懒得像只惹人怜爱的猫咪。淡薄的秋日阳光碎在她的发丝间，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那副场景太美好。时不时有人朝她张望，却无人上前打搅。

    愚蠢的男生故意嘻嘻哈哈大声说笑，妄图引人注意。

    嗯，当然，这可不是他自己发现的。是看到美女，就如同闻到了肉香味的狗一般，他的同桌朱志，特意喊他看的。

    他把霍振拖到了走廊，兴奋地用手肘捅着霍振的腰腹，捅得一下比一下用力，嘴里还催促他，“看！快看！就是她！”

    走廊上他们的同学听见了，善意一笑。

    “……”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儿，霍振深感丢脸，“我还是看书去吧。”

    朱志赶紧拉回他，无尾熊似的攀上他，“别呀！都出来了，看看嘛，就看一眼！”

    试图说服他：“其实近看更漂亮呢，嘴唇部分长得最好看，翘翘的，弹弹的，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哈？

    什么鬼？

    一脸冷漠的霍振：……

    这种又猥琐，又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跟你有关系吗？到底有多好看啊非要把他拖出来？他在心里默默吐槽。

    霍振不太在意地，朝1班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就愣住了。那张侧脸……

    他呆怔的模样成功取悦到了同桌。

    朱志掰着他肩膀摇来晃去，“呐，呐！是吧？是吧？！哈哈哈……”

    虽然阿志并没有用手指指着她，但是当霍振望过去的时候，他马上就明白了他说的是哪个。

    那的确是，第一眼怔愣，回过神后，还想要多看几眼美丽容颜。

    十五六岁的少女，初初绽放的风华如同墨绿草丛中突兀盛开的洁白栀子，那种点燃视野的惊艳，使得她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不过，霍振的愣神并非仅仅为此。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阿善将头转了过来，视线隔着人群和他们撞在一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霍振感觉她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转了转。少女身体微动，指南针般转向了他们，又犹疑地顿住了。

    朱志忐忑起来，“啊，被发现了，我们回……”话还没说完，他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阿善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行进中。

    “嘎，不会是生气了吧？”

    朱志一怂了，话更多了，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装模作样地背过身，对着霍振说话，“哈哈哈，我们只是欣赏而已，应该没有冒犯到她吧？也许是路过这边？啊，阿振，快上课了要不我们进教室去吧，走走，快点……”

    不想被注意到的话，就不要那么亢奋啊。霍振一把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同桌，正想说他两句。朱志已经闭上嘴，立正站直，作仰头望天状。

    因为阿善停在了他们面前。

    霍振心想，阿志说得对，近看更漂亮。

    少女明澈的眼眸扫过僵硬的同桌，落在霍振身上。

    须臾，她冲沉默的少年笑了起来，“真的是你啊。”

    闪亮无垢的笑容，珍珠似的，在他心里弹跳了几下。

    是你啊。霍振亦在心中感慨。

    “好久不见。”

    带他逛寺庙的少女，结果变成了同校生吗。

    原以为无缘再见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霍振一时恍若梦中。

    看起来神色木然的少年，实际上正手足无措，无人知晓他内心的激荡和喜悦。

    秀林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比他想象中的多了几分端庄美丽。他有些新奇地凝视着，几乎不敢眨眼睛。

    少女的校服外套，胸口左上方位置有一枚小小的刺绣纹章，树叶半包围结构，天青色的“秀”字，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俏生生站在他面前，霍振清晰地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轮廓。

    是真实的，并非自己的臆想。

    少年无声吐纳了一口气。

    阿善162cm的身高在初三女生中属于平均值偏上一些。但立在他跟前，她才堪堪到了人家胸口的高度。

    她微微仰头，打量了他一会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长高了些啊？”

    “嗯……可能吧。”她这样看他，霍振突然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不过，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阿善声音柔软，回答得一本正经，“因为，我也是学生啊。”

    她的笑容深了些。霍振觉得那笑里似乎有一丝对他的调侃，“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尼姑吧？”

    “没有，我……”他刚想说点什么，上课铃声就无情地响了起来。

    “……”

    擦！女神和他们说话了！还晕晕乎乎的朱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阿善向他和霍振道了别。

    少女施施然的，宛如流云的背影在他眼中旖旎而去。

    他甚至都忘了回她一句再见，好失礼……啊啊！可恶！女神你别走！你和阿振是怎么回事？！我们再聊会儿吧！谈谈人生，再谈谈理想！别走！！

    于是，好奇心爆表，郁躁不已的朱志，接连逼问霍振。可怜的霍振精神受到了莫大的摧残。他受不了地拍开狗皮膏药般的同桌，“先上课，等下再说。”

    真是的！班主任是为了中和话唠的朱志，才将自己和他搭配到一块儿的吧？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