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语杀

    “好可怜……”身后传来葛莉细微的声音，两人心里都有些凄凉之意。大雾起的蹊跷，现在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还是不见消散，远处时而想起的微小声音也许就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这一刻人类是这么脆弱，从人类站立起来的那一刻起，聚落成池，分邦建国，没有任何生物能阻挡人类的强势崛起，动物的利齿獠牙在人类的长枪利器面前唯有惨号倒地，无法争锋。

    人类圈养动物，砍伐植物，为口腹之欲生活安逸，不知害的多少物种没有了生存的希望，亡族灭种。那些生物在死亡之前也跟此刻的人类一样吧，满怀恐惧的四处逃亡却找不到安全的容身之地，眼睁睁看着同类一个一个倒下去，无助的看着锋利的铁器刺穿自己的身体。如果他们会说话的话也会悲愤的问一声“为什么”，就如此刻无知的人类一样。

    “因果，因果，种下恶因，终于要收获恶果了吗？古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应该叫做前人伐木后人遭殃吧。”季琴戚戚然低语。

    “不要乱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快找些食物然后下去吧。”

    看着眼前的破碎尸体，两人的心里却没有恐惧没有恶心，有的只是看到同类死亡的痛苦同情。季琴去卧室拿来床单盖住地上的尸体，然后沉默的各自寻找食物、武器。

    厨房还有客厅都仔细寻找了一遍，季琴找来一个登山包把食物还有在这里找到的药品连同葛莉提着的药箱里的药都装了进去，卧室里有几罐奶粉也拿了过来。收拾妥当后季琴背着登山包拿着长剑在前，葛莉抱着骨灰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后，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去。

    突然的变故把一直安逸的人都吓坏了，幸存的人们都躲在自己家里没有外出，楼道里面看不到其他人，只有两个小心翼翼往楼下走的少年。季琴完好的右眼警惕地观望楼下楼上，以防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耳朵也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大意之下受到一只黑猫攻击结果受伤，这次出来季琴一点也不敢再放松神经，葛莉在自己后面，他要对自己和葛莉负好责任。

    两人平安走到三楼，葛莉发现季琴忽然停住了，并且做出的防御的姿势，顺着季琴长剑指的方向看去，她瞳孔紧缩，不禁也紧张起来。三楼一个住户的门开了，门边有个男人探出头来盯着他们。那个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季琴也沉默着，长剑对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葛莉倒是对这个男人的面貌有印象，她偶尔会在电梯里面碰到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平头短发，个子很高，体格称不上强壮但也不是两人可以徒手对抗的。每次碰面这个男人的眼睛总是隐晦的在自己的胸部和臀部流连，嘴角总是挂着让人恶心的微笑。就像此刻他看到了葛莉，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

    中年男人牵动嘴角，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更自然更和善，他看了一眼季琴左臂上的纱布，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也受到攻击了吧？小伙子受伤了，别在外面走了，先来我家吧，宠物都发疯了，你们现在下楼太不安全。”

    中年人的家就在往下的楼梯旁边，他只探出了头没有露出身体，季琴也不知道他的手里有没有武器，因此不敢贸然往前走。听到中年男人说的话，他的大脑飞速旋转思考对策，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身后的葛莉时眼睛微微睁大的样子季琴看在眼里，此时说的话好听，但如果两人真的不谙世事进到他的屋里，那谁为刀俎谁为鱼肉真的就一目了然了。

    季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知道不能跟这个陌生男人过多纠缠，时间越长变数越多，不能轻易开口，话说太多了也难免会露出破绽。整个大楼里的人现在都人人自危，如果让这个男人觉得吃定了两人然后武力胁迫的话，肯定不会有任何人出来帮忙，并且对方是不是只有一个人也完全不知道。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凭借手里的长剑还有葛莉的掩护还能拼一拼，但万一有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呢？不能冒险！

    脑海中念头飞速转过，季琴两个人没有任何凭恃，必须要诈他一下了：“多谢关心，我是四号楼的，我跟我爸还有我哥是过来找我婶婶和我堂妹的，他们在楼下门口守着等我们下去呢。”季琴的语气平静冰冷，眼睛没有丝毫眨动。

    这栋楼是二号楼，四号楼就在后面。外面雾气这么大，这个男人肯定是看得到的，季琴说是从四号楼来找人的也比较合理，如果说的距离远了肯定有些不现实，并且宠物都已经发疯了，这种情况下还敢出门来找人，肯定不会单独一人行动，所以季琴虚构了两个人。季琴虽说有些瘦弱，但个子不低，明眼人一看就看出年龄肯定不会很小，那他所虚构的父亲和哥哥肯定是两个成年人了。

    季琴还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在这栋楼里住的，虽说住在地下室里，每天也早出晚归很少有人见过他，可万一这个男人对季琴的相貌有印象呢？一个瘦弱的瞎眼男孩，跟普通肯定是难沾边儿的。季琴说葛莉是自己的堂妹，那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在这栋大楼里面见过自己也就不会怀疑什么。

    看着门边探出的脑袋脸色变换，季琴心里十分紧张，但脸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脸平静显得胸有成竹，他把长剑抬了一抬，无声地威胁着对方，意思很明显：老子知道你居心不良，但老子后面有人，你自己掂量着来。你要真想用强的看看老子手里这把大宝剑，我们也不是束手待缚的小弱鸡，你想自己完好无损地擒住我们根本不可能！

    虽然季琴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所有的威胁都包含其中。对方沉默地盯着季琴的眼睛，季琴夷然不惧地回视。双方对峙了一下，这个男人最后瞥了葛莉青春活力的躯体一眼，悄悄的退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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