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心

    她扑过来的样子，几乎吓了阿离一跳，可玄女却只是扑到墨渊的身边，跪下了。

    “墨渊上神，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卖天族，我不该害你死了，是我不好，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求你……”

    玄女叩头的声音，在这大殿内回荡。

    阿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见玄女转过身来，对着他哀求道，“小殿下，你最是心好，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白浅将阿离往身后一护，望着额上几乎要磕出血痕的玄女，莫名怅然：“你若想救他，一个时辰之后，昆仑墟见吧！”

    说罢，白浅收了墨渊的仙身，牵着阿离，到门口时望见夜华等在一边：她心里叹了口气。

    回返青丘，将墨渊的身体重新放进炎华洞，封好洞口，看见夜华还等在一边，白浅脚步顿了顿，“我要去昆仑墟一趟。”

    “我陪你。”他说着，想去牵白浅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过去了。

    到了昆仑墟，离镜和玄女，正抱着婴孩等着他们。

    玄女还有几分迟疑，她望着离镜：“真的……真的可以救应儿么？”她脸上已不是白浅的易容，而是她本来的相貌，离镜也一直望着她：几万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玄女。将玄女连同她怀里的婴孩一起揽进怀里，离镜远远望见阿音抱着那个小孩走了过来，后面则跟着那位天族太子。

    “阿音。”离镜还想叙旧，却见白浅对怀里抱着的那小孩点了点头，那小孩举起了手中的一株草——正是刚才他们见过的那株神芝草。

    白浅念动咒语，昆仑墟丹炉的火焰燃起，阿离一放手，那株草自动飞到了空中，悬浮在丹炉之上。

    玄女将怀中的婴孩交给离镜，理了理自己鬓边垂下的发丝，才走到了丹炉边。她回头望向白浅，见白浅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深吸一口气，依言将自己的修为注入丹炉之中。

    火光熊熊，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没有人说话，只是眼看着那神芝草周围渐渐出现了金色的雾气。汗水自玄女头上涔涔而下，她伸向丹炉输送法力的手，也开始不停地颤抖，可丹液迟迟未完成最后一步的凝结。

    玄女只觉得自己法力逐渐枯竭，可看丹药没有成型，还是坚持咬着牙输送着修为，她口中已泛起了血气。忽然，她“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顿时委顿在地，而那丹炉中的丹火没了修为的支持，眼见就要变得微弱。

    也就在这时，白浅动了。但夜华动作比她更快，一股仙力注入丹炉，丹药成型，光华大盛，散发出一阵扑鼻的清香。

    白浅和夜华对视一眼，两人无话，带着阿离转身就走。没再去看玄女和离镜一眼。

    回到青丘，熬煮了安神压惊的汤药，看着阿离喝下，守着他入睡，见他睡相安详，白浅才站起身来，对一直在一旁等着的夜华说道：“我们谈谈吧！”

    狐狸洞外，依旧星华灿烂。只是此刻的白浅对着夜华，和往日相比多了许多疏离。

    “我师父的事，你要告诉天族也好，不告诉天族也罢，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人带走他的。”站在夜华面前，白浅的后背有些僵直，她将这番话说完，便低着头，等着夜华的回应。

    夜华的回应则是将她揽进了怀里。

    抚摸着她的头发，夜华轻声说道，“浅浅，没事了，都结束了。”

    这句话像是某种咒语，白浅原本僵着的身子软了下来。她伏在夜华怀中，声音既低且闷：“我真的以为，我要死在那里了……”

    想到在大紫明宫时看到她浑身浴血的样子，夜华心中一痛，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