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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是这所育才中学里我就知道还有刘季利、还有老驴。
未曾听老驴讲过他自己的过去,但我知道我们是一路人。
吾道不孤。
县长笑了笑说:“如果我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儿,一定嫁给你。”
“如果你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儿,我一定不娶。”我说。
“为什么?难道县长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他不解的看着我。
“不是,我没有那么自视甚高;我不娶的原因是…她有一个封建的爸。”我说。
“哈哈,倒是我着相了。”他大笑道。
“不再聊会儿?”看我跳下双杠向教学楼走去,他在背后喊道。
“你是县长,这里的老师管不着你;可我只是这里的学生。”我说。
“你会选择县第一高中吗?”他问。
“未来…谁知道呢。”我说。
回到教室里的时候,海艳老师正在训话;看见我走进来,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她的身后走出教室来到办公室,里面一个老师也没有。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
我抬头看着她。
纵然愤怒的火苗已经自心底“噌噌”窜起,可是我也并没有言语。
我在等待她的下文。
“啪。”又是一记耳光抽过来。
她凶神恶煞的盯着我,说:“开运动会之前我三令五申的说过,不准给我闹幺蛾子、不准给我闹幺蛾子,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吗?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我不知道,请老师明示。”我淡淡的说。
“啪。”第三巴掌,我在心里默数着。
“六班的刘思源晕倒时,人家的亲爹在场呢,你乱说什么话,显你能耐啊?”她冲着我吼道。
“老师,请问我哪句话是乱说的?”我问。
“你乱喊什么校医?这里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你当是医院呢啊!”
听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我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呵呵,是啊!这里是学习的学校,这里不该有校医,海艳老师说的并没有错。
海艳老师往椅子上一坐,挥了挥手:“什么都不懂的玩意儿,看见你我就来气,滚!滚!滚!”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真正不懂的人是你;我不是不懂,只是不在乎而已。
三记耳光、三声滚我受她的,因为她是老师,我全当她是为了我好,是想给我上一堂她自认为的,我人生之中的第一堂社会课。
虽然这堂课上的很不清晰,但是我受用。
当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朝着校外涌去,应该是放学了。
我也不打算再回教室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还海艳老师一堂社会课,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条了。
我不怕,但是我老爸和老妈一定怕;他们怕,那我不怕也得怕。
还是那样的人潮,还是那个踮起脚尖向我这边眺望的女生…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没有再被人潮给冲走,而是逆着洪流来到我身边(作者乱入: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能走到你身边嘛)。
“你…”她有些紧张,想要说什么,可是当看见我脸上的巴掌印之后,又将话锋一转,问:“你的脸怎么了?”
“皮痒,我自己抽了两巴掌。”我笑着说。
“瞎说,我去买冰水。”还不待我说话,她就左冲右撞的朝着远处跑去。
我无奈一笑,挤出人潮坐在一旁的体育设施上等待。
当人潮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才抱着两瓶水跑回来:“给。”
我接过水,看着瓶身微微一笑,拧开瓶盖“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哎呀!我是让你敷脸的,你怎么还喝上了呢。”她没好气的说。
“三年多没喝过了,我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味道;嗯,生产厂家没偷工减料,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我朝着她举了举水瓶,笑着说。
她微微一愣,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我,脸颊有些泛红(作者乱入:你知道我要如何压抑心中的激动,才能做到脸色只是微微泛红嘛)。
“你…你…”
“咕嘟。”
“现在还能买到这种五毛钱一瓶的饮料,挺不容易。”我又猛灌了一口。
我在心里笑道:“与三年多之前的那两瓶一样,就连口味儿都一样,小女孩儿的心思呀。”
“你…你还记得?”她看着我,有些扭捏的说。
“记得?记得什么?我以前喝过而已。”我忍不住逗弄道。
“哦…”她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去。
我们俩沉默着坐在那里,感觉脸上的红肿差不多消下去了,我起身看着她,说:“走不走啊吕子博大小姐?”
她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刘思源告诉你的?”
“不是。”
“张金秋告诉你的?”
“不是。”
“补课时听我们班主任老师或者崔海艳老师喊到的?”那一刻,她身上的那股子青涩显露的淋漓尽致。
“不是。是三年前一个喜欢自称大姐的小姑娘告诉我的。”我笑着说。
她顿时红了眼眶,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我,说:“你并没有忘记我是不是?”
“…”
“你一直都记得我是不是?”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把她给忘了,甚至连什么时候忘的我都不知道;我并没能一直都记得她,甚至连是什么把她给覆盖了我都不清楚。
可是看着她那双微红的眼睛,那一波一波朝着我冲击而来的纯真,我无法开口。
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将实话说出口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情(作者乱入:你完全可以直接将事实告诉我,我要比你想象的坚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