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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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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玩玩的,似乎并不想惹是生非。

    屠胜豪的战略思想立竿见影,红色和黄色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并逐渐将黑白色包围。这种持久战逐步演变为反击战,我们并排飞踹对方,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气势不可阻挡。

    我混杂其中,象征性地来了几招”无影脚”。

    红黄色和黑白色截然分开,再次形成对立的阵营,双方又呈僵持状。

    天空中残云如血,逐操场渐由明转暗,一片肃杀景象。

    学校的保安恰到好处地赶了过来,双方嚷嚷着撤了。

    “保安来得可真是时候!”屠胜豪一屁股坐在课桌上,两条腿像荡秋千那样在空中晃来晃去。他脖子上的一道血印子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就是!就是!”刘高斯附和道。

    “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早就怂了!”屠胜豪的口气不容置疑,我们毫无疑问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来薇你是不在!那阵势!”我朝倚在桌子边上听得出神的来薇说道。

    “我在我也上了!”来薇笑嘻嘻地说道。

    “又吹牛了吧!”我笑道。

    “你要是上咱们又多一主力!这才是实战版的拳皇啊!”屠胜豪吆喝道。

    “对对对!你上了那简直就是不知火舞了!”刘高斯突发灵感道。

    “不知火舞!”我附和道,“那个瘦高个长得倒是挺像二阶堂红丸的!出手够狠的!”

    “呸!你别恶心了!红丸可是我最上手的!”

    “就是啊!就他那德行!”刘高斯说道。

    “我说的是脸型像红丸!”我连忙解释道。

    “管他红丸还是白丸,早晚变成水汆丸子!”屠胜豪不屑道。

    大家哄笑起来。

    “张戏猛都没上!”我用揭发“叛徒”毫不留情的口气说道。

    “不上也正常!谁都像咱们这样啊!”屠胜豪相当大度地说道。

    “娘们儿似的!”我不依不饶道。

    “蟋蟀,你上了吧?”来薇白了我一眼冷不丁儿问道。

    “这叫什么话啊?我怎么没上?我左边的肋条还吃了一肘呢!”我赶紧解释道。

    “你看你看,急了吧?逗你玩呢!别人都多少挂了点彩呢!就你毫发无损!”

    “我这是内伤!伤筋动骨一白天呢!”我深吸一口气,左腹的肋骨隐隐作痛。

    “去医院看看吧?”来薇笑嘻嘻地看着我。

    “不去!俗话说得好——生不入官门,伤不进医院!”我随口来了一句。

    球场事件引发了相对严重的后果。足球被没收了,参与打架的十几个学生也逐一被“老虎”约谈。这种“约谈”归根结底属于“逐一击破”的战术,“老虎”在口径不一的答话中细加甄别并推理演绎出最靠谱的事实。“串供”起到的效果并不明显,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一概往大化厂球员身上推——他们出言不逊并大打出手,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我怀疑张戏猛擅自篡改了“供词”,“老虎”明显对我信誓旦旦的倾诉表示怀疑。我近乎声泪俱下的抱怨表现为苦大仇深,我祈求校方禁止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

    “老虎”对我还算客气,他建议我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我怀疑他就是主任科员帮我减免入学赞助费时找的那个“熟人”——大多数被“约谈”的同学都让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当他问及“谁先动手”时,我想都没想就推到了大化厂的“红丸”身上。

    处理结果还能接受,基本上以批评教育为主,下不为例。

    这让我长出一口气,先前BOSS还扬言要给我们一个进学籍档案的处分呢!

    “这是谁贴的画?”BOSS板着脸问道。

    午休前,BOSS来学生宿舍“视察”,他指着铁皮柜侧边贴的古惑仔海报问道。

    《古惑仔》系列里洪兴五虎赤|裸着上身摆出砍杀的造型,陈浩南身上的“过肩龙”凶猛异常!

    牛仔裤拉链都没系好——山鸡怎么感觉快要笑场了?

    “谁贴的?”BOSS又问道。

    “我贴的。”屠胜豪挠了挠头说道。

    “谁叫你贴的?学校能贴这个吗?”

    “贴着玩呢!辟邪呢!”屠胜豪讪讪地笑笑。

    “什么样子?描龙画风!”BOSS瞪了屠胜豪一眼说道,“上次踢球打架还没够吗?”

    “那次是他们找茬啊!”屠胜豪说道。

    “不管谁找茬,打架就是错!”BOSS沉下脸说道,“撕掉!”

    “前几天刚贴上去的。”

    “你撕不撕?”

    “撕!马上撕!”屠胜豪捏住海报翘起的边角小心翼翼地往下撕。

    “扭扭捏捏什么?”BOSS一把推开屠胜豪,“还怕撕坏啊?”

    “别撕坏了!”屠胜豪站在一边干着急。

    BOSS三下两除二把“古惑仔”撕了下来,洪兴五虎被拦腰扯成几截。

    “不要学坏!”BOSS把几片海报揉搓在一起扔进垃圾篓。

    “你还是别去了!”我劝道。

    几天后的一个晚自习,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把屠圣豪叫出去“谈谈”。

    “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去看看!”屠圣豪轻蔑地笑道。

    “BOSS刚警告过你!”我提醒道。

    “他也就说说!”

    “不会是‘红丸’吧?”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不管‘红丸’还是‘白丸’,通通变成水汆丸子!”

    “我去告诉BOSS吧?”

    “拉倒吧!告诉他没事都要整出事来!”

    屠圣豪出去后,我喊了刘高斯、懂球帝以及几个至少在体型上能够唬人的同学尾随而去。

    在办公大楼后面的黑漆漆的“成材林”里,又有两个人凑了过来,其中一个身影又瘦又长,正是那天被揍的“红丸”。

    我们埋伏在食堂的墙角处,准备伺机出动,随时展开一场箭在弦上的夜战。

    屠圣豪和那几个黑影交谈着,瓮声瓮气的声音模糊不清。

    他们给屠圣豪点了一根烟,一起吸起烟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烟雾升腾在成材林上空,随后是称兄道弟般的互拍肩膀和战争年代久别同志般的握手。

    “就这帮人的怂样,还好意思说在外面混的!”屠胜豪不屑地笑道。

    “说说呢!”我长出一口气。

    “我还没怎么着呢!这帮人就变‘草鸡’了!有一个好像还他妈的叫什么‘山鸡’呢!操!”

    “你都说了些什么?”刘高斯问道。

    “没说什么,也就跟他们提了个人!”

    “谁啊?”

    “你们不认识。”

    “不会是‘屠夫’吧?”刘高斯张大嘴巴问道。

    “你们不用烦了!”屠胜豪笑笑未置可否。

    “‘屠夫’是谁?”我问道。

    “‘屠夫’你都不知道啊!真是少见多怪!‘古洞’的老板啊!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啊!城南片儿的扛把子!”刘高斯说道。

    “古洞舞厅?都说咱们这地儿一半男人去过古洞!”懂球帝冷不丁儿打了个响指。

    “差不多!他不会是你亲戚吧?”刘高斯问屠胜豪。

    “你以为‘屠夫’就姓屠啊!”屠胜豪笑了起来。

    “不会是你舅舅吧?”我突然想到黑猫警长里“一只耳”的吃猫鼠舅舅。

    “操!外甥跟舅舅姓啊!”屠胜豪推了我一把。

    围在一起的几个同学哄笑起来。

    足球被BOSS没收了,球暂时踢不成了。

    劳苦大众“与天地斗其乐无穷”的精神在我们身上复活,包装泡沫板、垃圾篓以及废弃的塑料饭盆成为我们新的作案工具。教室后排的过道、走廊都成了我们切磋球技、辗转腾挪的地方。我们所到之处,噪音之后便是一片狼藉。冯削削郑重地履行着他作为班长的职权,他一边力不从心地制止我们,一边见缝插针的来上一脚。

    那真是一段青黄不接的困难时期,体育课上我们踢恨不得去踢铅球。国家队有我们这劲头子,估计早出线了!作为副体育委员,无球可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失职。

    我已经计划动员大家筹钱买球了。

    钱还没筹好,一只足球却从天而降。

    我记得课间来薇笑嘻嘻地从书包里扔出一只足球的情形,十来个“曼联”蜂拥而上,将那只黑白花的“足球烯”不断抛向空中。“足球烯”击中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摇摇欲坠的灯瓦震落许多陈年老土。人们并不顾及这些,欢呼雀跃着,仿佛一只夺取联赛冠军的球队——就差亲吻它了!

    足球是来薇从她那个球迷亲戚那顺来的,上面还有某位前著名国脚潦草的签名。

    “学校早干什么去了?大化厂为什么能随便进来踢球,要饭的能吗?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喊上我史翰!”语文老师史翰是唯一一个给予我们道义支持的老师。

    史翰老师三言两语便揭露了“球场事件”的实质,他对校方一针见血的鞭挞令人大快朵颐讲到关键之处,他用左手奋力拍打桌面,噼里啪啦的拍击像是最为原始古朴的伴奏。在他义正言辞的演说中,我恍惚觉得自己化身为陈胜吴广,俨然成为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关键先生。早先的些许羞耻感在他疾风暴雨般的批判中早已荡然无存。我们甚至有些暗自得意,贼寇和梁山好汉两种不同的称谓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他顺带提到了传得纷纷扬扬的大化厂四期项目,在他看来,这是一场意志力的强|奸和被强|奸。

    此前,我并未过多留意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单身业余诗人,在我的眼里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会》比做作的无病呻吟要有趣的多。他第一次上课时的开场白在我看来有些做作,我只记住了几句“鄙人史翰,曾命逃一劫,苟延残喘至今,以教书为稻粱谋”之类矫情的话。

    彼时我正在跟屠圣豪讨论东方不败,那种基于破坏生殖系统的武功的确是一门绝学。听到史翰的自我介绍,屠胜豪不屑地说了一句:命逃一劫?我十六年前还他妈的脐带绕颈呢!

    BOSS似乎并不太情愿和他搭班子,之于大多数学生,化身为毫无知觉的学习僵尸比成为无病呻吟的诗人要实际的多,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的手法在高考面前变得真实而有效。

    高中语文曾经有一类难度系数极高的题目,要求考生在几组含有相同文字的词语或成语中找出意义完全相同的一组。据权威教育部门统计,此类题目得分率不超过25%。史翰对这类考题展现出了他诗人般的愤怒,他极其气愤地告诉我们应对这类题的办法:与其绞尽脑汁的浪费考试时间去得到那25%的正确率,倒不如腾出时间做阅读或写作文,随便选一项错误率也才75%!至于选哪一项,史老师建议我们选B。

    至于为何选B,他并未道明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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