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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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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副,昨晚看到你坐在舢板那抽烟啊!”一大早炮王便在餐厅里朝我嚷嚷。

    “昨晚?什么时候?”我问道。

    “下一点了吧!我们上岸喝酒回来的时候。”

    “我怎么没印象?我昨晚一直在房间睡觉啊!你们看错了吧?”我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还纳闷呢!大半夜坐在那发什么呆!”

    “没准靠港后‘晕陆’了!”我笑道。

    “跟你打招呼你还不睬我们呢!”

    “哦,可能没听见吧!”

    “不会是想姑娘了吧?”炮王一脸坏笑。

    “不能跟你比啊!”我笑道。

    “要充气的不?水手长那有个高仿的!手感特好!”

    “边去儿!谁他妈用那玩意儿啊!”我骂道。

    “不能光靠想象吧?”

    “操!遇到你们,我的想象力都变丰富了!”

    “真不要啊?老自娱自乐有什么意思?”

    “丫呸!你们也就配操一块硅胶!”

    “哈哈!干什么不是干啊?”他边用牙签剔牙边笑道,“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混蛋嫖[客,每个女人心中都藏着一个风流荡[妇。”

    “我靠!你这还有心得了!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啊!”

    我喝着杯子里的九州酸奶,绞尽脑汁去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没到前甲板去啊!深更半夜我去那里干什么?我昨晚一直在电脑前码字啊,难道是思路枯竭后去那里寻找灵感了?我的短期记忆功能似乎完全紊乱了,就连我在电脑前写了些什么都无从记起,脑海里只剩下苍白的一无所有。我尝试调整大脑记忆的焦距并试图去捕捉那些一闪而过的镜头,就像用望远镜去观察近在咫尺的物体,我眼前所呈现的影像一片模糊。

    那些遥远的风景变得像水墨画一样抽象,那些熟悉的人和事情渐行渐远。

    十八岁时,我骑着二八杠带着她们驰骋在大街小巷。

    十八年后,我开着铁壳船载着她们行驶在大江大洋——做梦都没想到竟是别人用的硅胶娘们儿!

    世事难预料啊!山羊胡子老道还说我能当外交官呢,找谁说理去?

    没准儿这就是一场游荡的梦,据说有人能连续梦游了十几年呢!

    有朝一日我挣扎着醒来,没准儿正趴在高三的课桌上打盹儿呢!

    有可能!哈哈!

    我挣扎着坐起来,满头大汗,教室上空吊扇急速旋转制造出燥热的风。

    下课铃响了,我以一个惊世骇俗的梦结束了一堂英语课,我梦见自己正划着浴盆横跨大西洋呢!BOSS在下课时说了一句英文谚语,  worm。

    那年花中高考录取率取了历史性突破,据说前十考场的全部能上本科——我怀疑校方提前让专科生报了“专升本”。那些天,电视点歌台栏目重复播放着一些祝福母校和感恩老师的歌曲——《好大一棵树》、《绿叶对根的情意》、《牡丹之歌》——我怀疑那些点歌的学生是否集体报考了农林大学。

    还能不能更通俗点?

    校门口彩旗招展,鲜红的横幅迎风飘荡,那是略显自吹自擂的大肆宣传,据说德信中学考得也不错,“老虎”估计有压力了。几张红榜张贴在荣誉窗的玻璃上,上面是考入重点大学学生的名字。那些用毛笔书写的名字张扬、漆黑透亮,它们像无数呼之欲出的黑色精灵在殷红的纸上跃跃欲试。我看到了革命闯将的名字,X大计算机系。除了仰望,我还能做些什么?我一遍又一遍搜寻着俞蓝的名字,它却像捉迷藏一样隐身了。纵使我殚精竭虑地层层筛选,却只找到两个俞姓毫不相干的名字。

    考上大学的幸福是相似的,没考上大学的却各有各的不幸。我看到几个眼睛红肿的学生,却分不清他们究竟是喜极而泣还是痛心流涕。我从那些表情迥异的观榜者身旁挤过,朝教室走去。

    来薇和刘高斯已经到文科班去了。

    我瞟向他们坐过的位子,空荡荡的桌面在堆积如山的书本面前形成渭河平原般的地堑。我总觉得缺点什么,我把屠胜豪剃完光头后凉飕飕的感觉归类于此。文科生离开后空留的座位还在虚位以待,等待着那些即将再次踏入高三的复读生。这其中也包括屠胜豪和程序员留下的空位。

    潇洒哥课后一番有口无心的言论让大家如临大敌,根据他的分析,我们班将接收十几个复读生,而这十几个人中,不乏因填报志愿失误而选择复读的高分考生。

    他最后一句话让我感到震颤。

    “159的俞蓝,六百二十七分呢!考X大就差两分,调剂普通本科最好的专业,人家不去!她是非X大不读啊!她将到你们班复读。”数学老师怏怏地说道,“她要是有个竞赛加分就好了!”

    “159的吴闯超了X大十几分呢!给她两分就好了!”潇洒哥又自言自语道。

    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甚至轻度恐慌,这种感觉正是叶公看到真龙后的难以自持。掺混着嫉妒和自卑的复杂情绪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偷偷翻开夹着俞蓝照片的那本习题集,她若即若离地看着我,如此熟悉却又全然陌生。我想到蓝色窗帘后面那个诱人的影子,心跳陡然加快。

    我迅速合上那本习题集,塞到桌斗的深处。

    一周后,BOSS领着十来个复读生鱼贯而入,鲶鱼效应立刻打破了班上原有的气氛。大家小声议论着,直到BOSS示意大家保持安静。我的目光迅速扫向那些人,并没有俞蓝。也许潇洒哥只是空穴来风,亦或俞蓝被分到别的班去了。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既失落又暗自庆幸的复杂情绪,我渴望看到那个朦胧的女孩,但又害怕面对真实的俞蓝。既然如此,我索性释然了。

    来薇原来的座位被一个面貌粗犷、绰号“带头大哥”的女生占据了,她高考发挥失常,选择了复读。我上课时习惯性地朝来薇座位的方向望去,那个跳跃的马尾辫被“带头大哥”宽厚伟岸的后背所取代。刘高斯位子上坐着一个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男生,他脑门浑圆巨大,原来跟他一个班的都喊他“闷葫芦儿”。我印象中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倒是坐他后排的津巴布韦偶尔和他讨论问题。屠胜豪的位子依旧空着,他刻在桌子上的“操”字逐渐被灰尘覆盖。

    “怎么就一个铺了!”闷葫芦儿拎着行李站在宿舍的矮桌前说道。

    刘高斯和屠胜豪的床铺已经被下午搬进来的另两名复读生占了。

    我没正眼看他,直接扒在上铺的床沿上来了一组上空翻。

    “以前谁睡你上铺?”闷葫芦儿问道。

    “谁?”我笔直地坐好,两只手依旧像长臂猿那样扒在上铺边沿。

    “分文科班了?”他又问道。

    “没有。”

    “那去哪了?”

    “你挺爱打听嘛!”我冷笑道。

    “听说你们班以前踢球挂掉一个,不会是他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会不会说话!”我一下子恼了。

    宿舍其他同学全都看了我一眼,一语未发。

    “打听打听呗!要真是我可不睡这。”

    “不睡这出去!”我猛地站起来朝他怒目而视。

    “凭什么?我是分到这宿舍的!宿舍是你家开的啊?”

    “那你啰嗦什么?”

    “你急什么啊?”

    “别唧唧歪歪的!娘们儿一样!”

    “怎么了?有种你睡上铺去!”闷葫芦儿瞪了我一眼。

    “睡就睡!我还就睡上铺了!”

    “别反悔啊!”

    “我他妈早想睡上铺了!”

    我怒气冲冲地把被褥一股脑儿卷起扔到上铺,裹在床单里的单筒望远镜被我甩到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我瞅了一眼贴在上铺墙壁上的泛黄的报纸,上面引人瞩目的是一条亚特兰大奥运会跳水比赛的新闻——这还是程序员刚入学时贴的呢!

    上铺就上铺!哪天床板掉了砸扁你个“闷葫芦儿”!我恶狠狠地想到。

    复读生的加入让我在班上的成绩排名自动退后了十几位,这让我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了生存危机。我何尝不愿意像根号二那样和潇洒哥遥相呼应?我又何尝不想自己故作清高的照片出现在荣誉窗里?从现在开始,我要对数理化发起最后的总攻,我决心用傲人的考分去睥睨那些臭名卓著的高校。

    但我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我所构建的目标恰同巴黎公社之于空想共产主义一样,那只不过是毫无根基的海市蜃楼。我羡慕那些根基扎实的学生,他们无与伦比的学习习惯只能让我自惭形秽——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我倾尽所能却只能成为在某一类考题上小有所成的单项选手,而他们则是实力恐怖的全能王。我觉得把自己的目标定位于一所三流的本科似乎更来得实际。

    我在自行车棚停车时碰到了巴神,二八杠和山地车擦踵而过——差几厘米车踢就杠上了!就像陌路人那样擦肩而过,心知肚明的忌惮让我们像彼此排斥的磁极那样迅速弹开。

    巴神在166复读,听说他高考离专科线还差了十几分呢。后来几次和他偶遇,过往的种种不快在四目相侧时充盈后化为乌有——权当相安无事吧!

    那段时间,大化厂四期项目完全停滞下来了,据说这源于史翰老师以前写的一封举报信。举报信引发了一系列不可控制的后果,大化厂成为众矢之的同时还牵连出了不少其他问题。就像在陈年棉被里抖出一群虱子,我觉得他无意间捅了马蜂窝。

    有关史翰老师的传言不胫而走。根号二此前说过的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异变为千奇百怪的版本,众口铄金成为最狠毒的暴力。所有看似漫不经心的流言蜚语严重干扰了我对问题的判断,根深蒂固的后知后觉让我再次失去对人生方向的把控——我觉得他离开花中与此有关。

    我在花中碰到过几次史翰老师。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刻意,我假装没看到他,哪怕是在自行车棚与他擦肩而过。矫枉过正的视而不见显得过于别有用心,我潜意识的磁场躲不过如影随形的太阳风暴——我觉得他早就注意到我了。

    “都站好了!手拿开!”负责民航招生的一位工作人员叱喝道。

    当BOSS告诉我们民航提前预招的消息时,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了。开飞机也是一条出路,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呢!校医务室里全是赤身裸[体的男生,再没有人拿发育充分的下[体开玩笑——这次体检将决定能否被民航学院提前录取。此前的色弱筛查已经淘汰一匹了,现实版的“指鹿为马”发生在模糊不清的筛查本上,另类的“视界观”通通被毙了——说好的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呢?简直就是众口铄金!

    “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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