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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便迅速回掌打出了体内自己的那缕元神,随即就看到他重重咳了几声。墨渊望了眼面前和自己并无多少感情的胞弟,摇了摇头,他倔强的脾气竟如此像年轻时的自己。

    墨渊合上双眼开始容纳那缕元神。片刻后,他抬眸直视夜华,平静地问:“你可曾尝过剜目之痛?”

    整个青丘都已入梦,只剩湖边凉亭下对坐的墨渊和夜华。夜幕使模糊的二人看起来更像了,若是那些熟睡中的青丘人得了消息,恐怕□□也要赶来看看这奇观。青丘的初秋不似天上,风含着半丝阴冷,而刚刚突然形成的对峙场面,恐要使青丘提早入冬了。

    夜华猛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墨渊。墨渊仍是面无表情,似是不准备多说个字,那问句的语气里也没掺杂能让夜华来分辨的情绪。

    “上神,夜华不曾受过。”他盯着墨渊,脸上阴晴不定。也就是昨日,夜华暂别墨渊后返回天宫看望阿离,顺便应付天君,胡邹了个理由解释自己历劫后未归。谁知天君脸阴沉,说素锦疯了,查不到她先前竟被谁生生挖去双眼,只是嘴中只念叨着夜华。天君试探他是否仍忘不了三百年前那个凡人,却被夜华口否认,自称故人已逝,如今谨遵天君所赐婚约,已心属青丘白浅人。天君虽不愿夜华看重儿女私情,但这对象若是未来的青丘女帝,态度自是不同,想来夜华下凡历劫前日日待在青丘,应不是搪塞,况且自己孙儿再有怨,也不至等到今日才泄恨,再者凭夜华为人定不会如此狠心,便也信了,只是发愁别族问起该如何交待。夜华没想到,今日墨渊竟如此巧合地问起这桩事,免不得令夜华胡思乱想,素锦最后见的那张脸莫非是墨渊上神的?

    “那你定是不知失去双目之痛了?”墨渊看着夜华,仍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发问。

    “还请墨渊上神明示。”怪不得浅浅避而不见,那次深夜初见墨渊上神时他又为何正要入浅浅的狐狸洞?这七万年中若未出现个自己,浅浅是否早已和醒来的墨渊坐实了世人的猜测?夜华不敢再问自己了。然而痴情叫人愚笨,说的便是此刻的夜华。

    “以眼换命,实属下策。”墨渊平静地看着夜华。

    “上神……原来是说……浅浅说与你听的?她……果然全记起来了吗?”夜华方才戒备的眼神瞬间变得落寞,心痛反而让人思绪恢复清醒,他自责起自己之前的胡乱揣测:浅浅与墨渊上神情义再深,也不会在和我尚未理清楚时就怎样,况且浅浅对我说过与墨渊上神只是师徒,墨渊上神即便迁怒素锦,元神尚未恢复,也绝不会急切到冒然前往天宫,素锦执念太深入了魔怔,念我名字又有什么奇怪,只是不是墨渊,怕就是浅浅亲自去寻了仇,方才如此不理智,莫非墨渊上神的苏醒让我怕了吗。夜华又鼓起勇气般对墨渊说:“上神,当年夜华并无能力保护浅浅,请命取她双眼是我此生最悔恨心痛之事。我原以为替她受了三年雷刑,能叫自己稍稍心安些,未曾想只顾保她性命,却看不出她早已寒了心……”夜华不知自己为何要对墨渊上神说这么多,就像不知当时怎的能先放下浅浅的事,甘愿随着墨渊上神协助他。虽无血亲,却有血缘,这或许便是两人无形的联系。

    “你可知小十七的性子是有仇必报?”墨渊皱眉看着夜华。

    “我……知道浅浅的脾气,哪怕她如今再不愿见我,我也不会放手。三百年来,得知她还活着时我也才终于活过来了,除了和她的情,我着实不忍再看到阿离失去娘亲。过去错皆在我,如今我只想好好弥补没来得及对她的好。这次不只对着东荒大泽,我等了几百个日夜,想实现当初对她许的愿,我要让四海八荒的人见证我和浅浅成亲………”夜华低着头,越说声音越低。

    “莫让旁人的谎使十七与你隔阂。”墨渊缓缓转过头,望着远处。那天入了她的梦境,墨渊就发觉天宫里每每十七出事,都是那个叫素锦的人自己面之词,素锦演的戏都只当十七的面,估计这其中十七在意的自己是素锦的替代品,也是假象。后来与夜华相处的几日,墨渊看得出他并非会被素锦那类伎俩哄信,更非薄情之人,想是小十七当局者迷了。墨渊方才不想主动要夜华体内那自己的元神,只因夜华在复活自己这件事上牺牲太大,他并不想再欠夜华。起初知道夜华伤了十七,有那么瞬的想法要替她教训他,但自己承别人的恩,恩将仇报并不妥当。不过墨渊从未原谅夜华对十七做的,他在心里责问他,天宫众人将十七欺辱成那般,他不当这太子便罢,若真想藏,谁也寻不着他,又怎会赔了十七的双眼。墨渊知道小十七的脾性,即便成了凡人,对于她,颠沛流离也好过寄人篱下。还有就是,墨渊晓得夜华对十七的重要。他知道凭面前夜华的这般痴心,小十七不会不幸福。既是她从始至终就想要的,哪有不帮她握紧的道理。只是但愿夜华,不要让自己失望。

    “……夜华谢过上神忠告。”

    “你当对她比以往更好,不可再让人伤她分。”墨渊转回视线,眼神还是那般平静。

    “夜华自然会好好照顾浅浅。幼时夜华便听说,当年上神对浅浅爱护有加,仙人们无人不知司音神君是墨渊上神最宠的弟子。日为师,终身为父,夜华自是明白上神对浅浅的疼惜。我与她既已重新开始,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只要她心里还有我的位置,纵是丝毫,夜华也定会守住。上神重归昆仑虚之日,夜华必将同拜见上神,我便在那处等浅浅,将她误会的件件解释清楚,也向诸神正式引见天族太子妃,四海八荒未来的天后。”夜华说之前行了大礼,便像是接下了墨渊的嘱托,更像从墨渊手里接过了白浅,接过了司音。既尊了墨渊上神的位,又划清了墨渊和白浅的界限,更将欲见白浅的口信体体面面传到了墨渊跟前,不愧为天族太子,说的话滴水不漏。

    墨渊像是不准备再接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坐起了身子,夜华也连忙跟着坐起来,夜华正欲作揖告辞。墨渊点了点头便欲转身离开,临走前只说了句话。夜华愣在在原地,直盯着墨渊的背影,直到墨渊离开了好会,他才捻诀离开。

    “十七若再被伤次,你就把她还给我。”

    ———————

    [小短篇剧情连贯当段子看吧]

    我似是被阳光晃得厉害,眼皮照得发红,身体轻飘飘的悬着,感觉不是在自己榻上。上次知道师父在,就睡得特别沉,也不做梦,这次居然做了个如此真的。我嘴角上扬,想翻个身继续睡,结果脸却撞上了块脑袋般大的夜明珠,鼻子生疼,便生气地用手使劲扇了珠子巴掌,边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是被人抱着在空中腾云。我笑着抬脸正要揶揄四哥,“跟老凤凰待这么久身材终于壮……”,却对上了师父的双眼。

    于是现在安静到时间静止的画面便是:师父将我整个抬起抱着,而我只手拍在师父结实的胸膛上,带着略微浪荡的笑抬头看着他……我吞了口唾沫。这还不是最糟的,“四哥”虽不是四哥,但老凤凰却真的在师父身边踩云同行。折颜看见我是以这副模样醒来的,扭过头脸高深莫测地说:“司音上神,看来你新换回了眼睛还需得适应适应。”我没接话,在折颜嘲笑我的瞬间,赶忙捻诀离开师父怀里自己驾了另片云,路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师父。

    昨夜睡前听师父说回昆仑虚,今日睁眼竟真的在路上了,他和折颜也没有叫醒我,只先将我变成了男儿身路抱着。师父还真是……对我如当年般惯着,即便我都把年纪了。眼看昆仑虚便在眼前,师父终于转头望向我打破了尴尬:“十七,你真实身份仍需瞒着,你可明白?”我点点头,若是自己说明了身份,谁晓得那些天界的老神仙又会传出什么曲折离奇的师徒恋呢。师徒恋……我赶忙努力回过神,点头说:“是,弟子师徒恋。”我刚刚说什么了?!“师!师父弟子是说明白了。”然后我听到折颜分明没忍住笑了出来,师父转头看他时,他又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我暗暗发誓,今天定离师父远远的,绝不再烦着他了。我甚至怀疑岁月也随着师父的归来倒流了,自己这不着调的样子像极了当初。

    先前我告诉师父,他睡着后我带他离开,师兄们便暂时各自回家了,怕他看着如今清冷的昆仑虚伤神,然而我大错特错了。时光定是倒流了。我们在云海之上看不清楚,直至按下云头正要落至山门前,才看到那副盛况。整个昆仑虚似是把沉淀了七万年的灵气全蒸腾了出来,空中不时有仙鹤旋飞而过,树木花草皆是前所未有的高大繁茂,从山门前路延伸至大殿,挤满了前来朝拜的仙者小妖,下山的人零零散散,上山的人源源不断,我看着快要被挤破的山门,有点心疼。师父望着云下众生,看了眼折颜:“还是直接进殿罢。”折颜应了声,我只是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飞往正殿。

    昆仑虚上,大师兄正看着眼前的人海发愁,这些小仙不只何时搬来尊镏金巨鼎,竟当作拜礼放在了习武台上。这时,他抬头看到了我们。“师父!!十七!”大师兄咧开嘴笑着大叫,唤来了其他师兄弟。

    大殿之内,时隔七万年的跪拜礼,让师兄们几乎全湿了眼眶,师父之于我们,曾是也永远是最重要的人。我跪在最后,望着坐上的师父出神,他微笑着扫过我们每个人,最后停在了我的身上:“起来吧。”

    师父,永远是十七所见过最温柔的人。我心里这样想。

    ———————

    跟师父回了昆仑虚那日,我就遇到了来拜贺的夜华。品阶高的上神来访,师父得亲自接待,我就站在旁不断帮师父端茶送水,常有好奇心重的询问我如何复活了师父,这消失的七万年又在作甚,我都笑着搪塞过去,道只是师父该醒了。既是懒得次次回忆,又是因为不想回忆。只记得个多月不断有仙者和小妖来拜,忙得我狐狸尾巴都快断了。而夜华,是和天君、大殿下、三殿下、乐胥娘娘和团子起来的。

    他们坐定后,我主动走了过去行跪礼:“司音拜见天君、大殿下、三殿下、乐胥娘娘、太子殿下、小天孙。”然后抬起头看着天君。

    我记得自己还是素素时,他下令关我进了昭华殿,我之所以在天宫历了如此多苦难,皆拜他所赐,素锦若是害我的主谋,他便是另个主谋,罔顾生灵此种事,于他们天族面前,永远抵不过天下大业。当年我介凡人,踩死我,便如踩死蝼蚁般。余光扫见团子直被夜华按着,想是夜华未料到我恢复男装,没来得及告知。多日未见团子,我也好想抱抱我的好孩儿。

    深吸口气,换个情绪,我直视着天君:“当年司音违逆天规,私自带走师父仙体,又逃避惩戒七万余年,如今司音负荆而来,向天君请罪。”我感觉到师父直看着我,但他没有说话。此时天君自然对我和对素素时遍若两人了:“司音上仙说得言重了,若无上仙当初,对了,现在应是司音上神了罢?”我眼眸低垂,点了点头:“是。”“若不是上神带走了墨渊上神,他又怎会重新醒过来,倒是我们众老糊涂了,险些将墨渊上神留在了无妄海内。司音上神快请起罢。”天君老儿向我抬了抬手。我心里清楚,他不过卖我师父的面子拜了,可越如此,我便越厌恶他,若没有这样专横却无能的爷爷,夜华他对我,又何以到了这般境地。可我毕竟已没了当年司音的不知天高地厚,拜谢过天君,就退到师父边上伺候茶水了。

    夜华直望着我,我装作没看到。

    天君行人离开后,我留下收拾茶具,大师兄过来说,师父叫我去找他。两把收拾好,我便跑去了后山。到那里时,师父正站在池边望着莲花出神。

    “小十七,过来。”师父想是听到我脚步,身子转了过来。

    我走近师父作了揖,抬头问:“师父来这里做什么,还有好几个上神等着拜见……”

    “你对天君,可有怨言?”师父望着我。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撒谎:“十七并无怨言。”

    “那他叫你受的罪,你便认了?”我感觉到师父边说边把手掌放在我头上轻抚:“其实你大可不必瞒着全天下,将苦自己吞,想不开便是想不开,并非闹就是怎的大逆不道了。师父是向着你的。”

    “师父这是何意?”我声音低得如蚊虫发出的般。

    “你为了我守我仙体,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却为何只字不提过往,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你尊师?”师父将手背到了身后,轻皱起眉头。

    我跪了下来,低头着急地解释:“师父永远都是十七的师父。不管十七为师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连命都是师父救的。若不是因为师父当年替我受了劫元气大伤,又怎会落到沉睡万年?而那些我遇到的事,只是觉得过去了的便随它去,不敢再劳烦师父挂心。”

    师父握住我双臂将我扶了起来:“十七,昔日你喂我心头血,又去鬼族拼命抢回我仙体,皆是替我受劫。师父如今回来了,谁胆敢在我不在时伤着了你,告诉我便是。即便要不了他们的命,也得还你个说法。”师父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你已不必再个人勉强担着了,我都知道。如今你便把我不知道的也告知了,我依旧能护着你。”

    也就是同时,我身后传来夜华的声音:“浅浅。”他走过来,对着师父行了礼,低头对我说他送走其他人后回来寻我,问了许久才知道来此处,叫他好担心。我没有说话,转开了脸。

    “墨渊上神,可否让我和浅浅谈谈。”夜华对师父又行了礼。

    师父没有看夜华,对我说:“十七,半个时辰后回正殿,西海水君特意来寻你道谢。”我感激地对师父作揖说是。西海水君昨日早来过了。夜华行礼,师父对夜华点了下头便走了。

    师父刚离开,夜华便问:“浅浅,你怎的又成了司音?今日本是要领你同我向我父君和母妃请安。”

    “事到如今,不用了罢。”我依旧没看他。

    夜华走到我面前,轻轻抓住我的肩膀:“浅浅,你当日不见我,如今过了多日仍是当我作不存在,下凡前我答应你的都应了,到底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好不好?”

    “夜华,你若是拿我当素素来还情债,还是趁早算了罢。素素当初本就并非想寻死,她只是对你冷了心,想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罢了。”我甩开他的手,冷漠地看着他。

    “浅浅……你当真是想起来了。”夜华沉默了会儿,看着我脸悔恨:“浅浅,我对不起你。”

    我扯起嘴角做出个苦笑,忍着不流出眼泪。又是阵沉默。

    “浅浅,对素锦的仇你也消了,辛奴怕陪她在昭华殿等死,将当年做的戏概招了。天族欠你的,叫你怨恨的,便让我来用余下的岁月偿还。不论你从素锦那曾听到了什么,全不作数,皆是她挑拨你我关系的戏。浅浅,我只求你再给我次机会,让我弥补对你做的。当日在洗梧宫,你不是说如今心中有我了吗。况且不光是我,我和阿离,都不能再失去你次了。你要信我,墨渊上神能给你的,我也定会努力给。虽然……虽然你我相处的几年不如你和墨渊上神久,感情不如你与上神深,但毕竟是真情实意地爱过彼此。最后次机会,我定会做给你看。”夜华鼓起勇气看着我,眼里流露出少有的哀求。

    心软了瞬,只是瞬。反应过来最后句话,我怒火突然从胸中腾起:“你提我师父是什么意思?”

    夜华放开我,低下头,脸落寞:“浅浅,你当初忘了我,除了恨我取了你的眼,更是因为你这七万年来在等的,至始至终只有墨渊上神个吧?”

    看着夜华只是月未见,竟变得辨认不出,说出这般混账的话,我用力握着拳,忍住教训他的冲动,直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你给我听好,你可以负我,但绝不能侮辱我师父。我连命都是师父给的,不管为了师父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事,你怎可如旁人般恶意揣测我和他的师徒情谊?!”每次听到旁人说师父和我的闲话,我都不知怎的愤怒异常,即使过了七万年也是。而对于夜华,死心,是瞬的事。终于,还是彻底失望了吧。

    “浅浅,折颜说你有伤在身,你别动怒,都怪我,是我口不择言失了礼数。浅浅,你既然明白以死相依的感情,又为何不肯原谅我,你对于我而言,并不比墨渊对你的意义少。俊疾山救我收留我的是你,天宫为我甘愿忍受屈辱的也是你。你可以为墨渊上神拼命,我也能为你去舍命,你怎么就不再回头看看我?”夜华又抓着我的肩,眼中盛满痛苦。

    我摇了摇头,甩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事已至此,你当真还是想不透?你我心里放着的,都并非此刻面前的这个人。素素是我,却又不全是我。我问你,人之所以能被分辨不同,难道只是凭着不重复的皮囊?并非如此,其实最重要的,是各色各样的记忆、脾性。当年你在俊疾山遇到的素素,是干干净净张纸,才会那般孤独无助,不谙世事,才会到处收养生灵,恰巧救了你。此后发生的种种,是素素选择的路,并非我白浅,而你这百年来所疼惜挂念的,也是那个独自住在俊疾山的傻姑娘。你如今对我的好,只是念了那三百多年的旧情和回忆,若当初你见到的先是我白浅,不是素素,你又如何会称心里只有我的位置?而前些日子我萌生出的情愫,却是真真正正的白浅对你,对我那从未谋面、初见便倾心于我、不顾礼法天规、心意守我护我的未婚夫君,而旦我将从前全记起来,你便不是了。再说当年的素素,她要的,根本不是委曲求全地在天宫当你的侧妃,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日日煎熬,你取了她的眼睛却又要她待你如初,即便你是为了保她的命,她又如何能装作心上没有这道疤?素素在俊疾山叫你以身相许,只望与你在那了无人烟的地方守到白头便好,而你注定心不在凡间,既已无法两全,便与你再无瓜葛就是了。你也知道的,当年素素听了素锦,只当跳了诛仙台便能离开天宫那是非之地,人既然选了离开,也做了诀别,即是对那段情已心灰意冷了。当日在天宫,只是拿回我白浅的东西,并非你所言去寻素素的旧仇。夜华,素素和白浅,都早已不怨你了,你与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之间,唯的关系,只剩团子。不过你大可放心,无论你我如何,我永远都是团子的娘亲,青丘不像你们天宫规矩多,即便未成婚,也不会有人乱嚼舌,以后他若想我,让奈奈送他过来,或者我接他到青丘住便是了。夜华,你从未欠过我什么,若是说弥补,也该是我。如今师父能回来,你赔上了全身修为和只手臂,折颜治好了你的手,那余下的七万年仙力,你要现在拿,还是我日后替你做事偿还?”

    “浅浅……我要修为何用?”夜华脸色苍白。低头垂下了眼眸。

    “对了,你救过我几次命,还有替我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那也并算进要还的债里。日后你需要我青丘白浅卖命,传信说声便是,不过这方便也不要留着太多年月,你年纪尚轻,活得想是会比我久些,到时我总不能跟幽冥司闹着要回阳间不是。你我本是孽缘,早先互相折磨,如今即便迟了些,也还是彻彻底底断了才好。以后互相绕着道走,能不见,就别见了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去找天君退婚。”我转身就要走。

    夜华把拉住我,低着头直没有直视我,声音沙哑地说:“浅浅,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可我还是会等你。”

    我将手臂从夜华掌中抽开,对着夜华微微低了低头:

    “太子殿下,老身告辞。”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次,没有如过去那般心痛了。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欲望饮酒,我只是想快点走开,离夜华越远越好。我曾以为,我们会有好的结局,这也同时又让我想到了离境。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两段我以为会有善终的感情,竟都不得善终。离境怀疑我与师父,夜华也是,但夜华还是比离境强得多,他未曾移情别恋,也护过我多次,更是很多地方都像极了师父,师………我提师父做什么。

    我不知道去哪,更没有心情去大殿陪笑,就低着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现在该个人好好理理思绪了:与夜华的结束,便是青丘与天族的婚约的又次结束,恐怕这回,我真得自个儿去见天君老儿了,明日需请示了师父,变回女儿身去天宫趟。等过了天君那关,去趟览芳华,交待好奈奈,只要团子想我便让她带来。团子……也悄悄去看看,如今全记了起来,对团子已不只是当初的同情。不管我与夜华如何,团子是我曾怀胎三年,在那天宫唯的慰藉,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能不疼惜。以后我要把缺的那三百年全给团子补上,定要跟二师兄学学厨艺,亲手做菜给团子回。以至于司音便是白浅这事,还是得在团子跟前演着,他还小,说漏嘴就麻烦了。如今算算,只有师父、老凤凰、青丘那边的家里人和夜华知道,哦对了,还有那离境。也幸好我当回白浅时不爱抛头露面,不然估计比如今还麻烦。多事不如少事,司音这个身份,需得留着。其实能继续做回司音,才是我最欢喜的部分。

    低头边走边想,回了房间也神不守舍的,索性把门上了锁,变回女儿身,想着个人好好躺会儿。昆仑虚卧房内有禁制,也不用担心哪位师兄误闯进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声音:

    “十七。”

    “师父?”我赶忙起床光着脚跑去开门,手忙脚乱的,门开了,锁也砸痛了脚趾。幸好锁不太重,我呲着牙捡了起来,握着锁作了揖问道:“师父,您找十七有何事?”

    师父瞧了眼我,笑了:“在休息?”

    我低头脸委屈:“师父,十七不太舒服,所以便当了逃兵。十七这就回大殿伺候着。”

    “今日的访客都已散去,大约快到傍晚了……”

    我绕过师父肩膀抬头看了眼天:“我睡了五六个时辰?!”

    “无妨,睡好了方可振作起来。”

    “师父……您是不是全知道了?”

    “知道何事?只是看太子殿下走时脸色不太好,你又迟迟未出现。”

    我叹着气拉师父进来,请他坐在桌旁,接着边把倒的茶双手递给师父边说:“师父,十七又让您见笑了。这次放在心上过的这位,又是孽。”接着坐到了师父脚边,手搭在师父膝头按指关节玩儿,

    “这次不借酒消愁了?”师父说着拿起边上的垫子递给我:“地上凉。”

    风吹进了屋里,我打了个寒战,接过师父递来的坐垫放好,起身去关门。

    而门外,即便现在是傍晚且我双眼未完全恢复,我也能确定,闪过了抹蓝色裙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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