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事如烟

原来的样子，一直相伴不可以么？”

    这时，他会对她淡淡一笑，然后慢慢地说“你还小，海伦，你对我的只是依赖，不是恋人之间的感情。”

    她震惊了，他的一席话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或许，她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

    “海伦，你的一辈子很长，总会遇见对的男孩子，奥斯顿叔叔会一直祝福你的。”他说得那么容易，像是盼着那一天赶快到来，把自己彻底从他的世界里剥离，可是他舍得，但是自己却舍不得。

    “够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着母亲，可是……她已经死了。”海伦提到自己的‘母亲’，心顿时抽痛起来，珍妮，不仅是她的伤痛，同时也是奥斯顿的伤痛。但是她不愿成为母亲的替代品，她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奥斯顿却还是忘不了她。她嘲笑自己，竟然开始嫉妒起了自己的母亲。

    “海伦！”奥斯顿将铁壶扔进火堆之中，顿时火星纷飞。他愤怒地起身，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仿佛他的世界里，也有一处燃得正旺的火。那是他第一次向海伦发脾气，深邃的眼里是看不透的凄凉。

    看到奥斯顿发脾气的样子，海伦怔住了许久，她的鼻子发酸，在眼泪还未流下的时候便迅速地跑了出去。她与他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她对他的爱恋真的只是依赖么，谁能告诉她！

    她在森林里奔跑了一夜，实在是想不清楚，于是，她决定赌一把，却寻找传说中的先知。

    之后便碰到了林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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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次听海伦讲自己的故事，在她讲完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林映染转身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俯身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心中那份被自己压抑了很久的酸楚此刻如波涛般涌来。

    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罗迦特的身影。

    他站在波光粼粼的湖畔，天边是五彩的星辰，他的身体泛着微光，朝她说着什么。

    这一切，都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回忆。

    两人都渐渐进入了梦乡，但第二天早晨时，海伦却发现自己守着的床上空空如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映染查看了熄灭了炉火，才发现是有人往火堆中投放了安眠的药物，这种药物经过燃烧释放的烟尘，进入人体，会让人短暂昏迷。是有人把奥斯顿带走了，还是……

    还未等林映染反应过来，海伦便冲出了屋子。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厚厚的雪直达小腿跟，风雪中，众人一直呼唤着，寻找着。

    迷雾之中，一抹黑赫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海伦冲过去，扶起晕倒在雪地上的奥斯顿。

    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奥斯顿这样做是想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悄悄死去么？他知道海伦会因为他难过，会因为他哭，所以他不愿让海伦看到自己死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只想要给海伦留下一份没有生离死别的回忆，可是，他做不到。在他还未走远时，就已经倒下了。

    渐渐，他的意识变得不清，一只手艰难地抬起为海伦拭去泪水。

    而这个时候，海伦已经悲伤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短短几秒，死亡没有彩排，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她不甘心他们之间的结局，但是，这一刻，众人都沉默了，眼睁睁地数着两人的倒计时。

    只看见奥斯顿眼中含笑，从嘴中吐出两个字“珍妮”

    原来，他还是忘不了心中最初的感情，即便，那只是一场以悲剧结束的暗恋。

    他的眼中仿佛再现了那日阳光明媚，他只身一人来到都城，却不想冲撞了一架贵族的马车，本以为会被侍卫鞭打，却不想马车里的少女拨开帘子，温柔地笑着，那一瞬间，他便已经决定了。无论今后如何，他将永远守护着她的所有。

    听见奥斯顿临终之前叫的依然是海伦母亲的名字，林映染为海伦感到难过，她想，此时的海伦应该十分难受吧，爱而不得，是最悲痛，最遗憾的事。

    却没想到，海伦微笑着点了点头，握住了奥斯顿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是的，奥斯顿，我是珍妮，我来了。”

    她笑着，一瞬间，她布下善意的谎言，成全了奥斯顿，也成全了自己。生死之际，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奥斯顿幸福就好了。

    简单的几个字，触动了林映染与木野的心房。这一刻，林映染想那份放手，她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吧。一瞬间，林映染也有些绷不住了，捂着嘴不断地哭着。

    奥斯顿渐渐变冷，一阵蓝光之后，他的身体化为了一只寒羽鸟，最后在空中透明隐去，不留一丝痕迹。若不是那雪地里的衣物，也许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人。

    这个人曾在陪她数星星的时候，开玩笑对她说“海伦以后要小心坏男孩，天下的男孩子可不都像奥斯顿叔叔那样好哦。”然后小海伦望着他眨着大眼睛，笑着说“那我就永远和奥斯顿叔叔一起。”他惊讶片刻，然后讶异化为温柔的神情，摸了摸她的头，苦笑着对她说“小傻瓜，真拿你没办法。”

    这个人，曾经在黑夜里，为她点起一根温暖的蜡烛，抱着被噩梦惊醒的她，然后笨拙地给她讲笑话，自己编着一个一个毫无逻辑的故事逗她开心。可是小女孩却很不领情地嚷着“奥斯顿叔叔，你讲的笑话比我的噩梦还恐怖。”最后无聊到睡着了。可是，他不明白，只要是他在她身边，所有的恐惧都会烟消云散。

    这个人，会亲自教她剑术。当她习得第一套剑术时，他会骄傲地为她鼓掌，然后走过去对她说“当我有一天保护不了你的时候，你也可以保护好你自己了。”本身因为他的夸奖而高兴的海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没好气地对他说“我永远都学不会这些呢，奥斯顿叔叔可能要保护我一辈子了哦。”

    这个人，会奔波劳累一天，却只是为了能够攒够钱为她做一套漂亮的裙子；会弄得伤痕累累，只为给她烤一只野兔子；会为了给她买药治病当去自己一半魄力，因此失去羽化的机会……她看着这个人由稚气的少年变成成熟的男人，而他看着她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位冷艳美丽的少女，他以为这一切都变了，其实，最原始的东西依旧不会有任何变化，它会一直凝固在心底。

    可是，一切都不在了，那样美好的曾经，永远不会再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