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腿上因为坠马有些骨节错位,而秦朝朝对医术一知半解,只随便给他绑了两块木板固定。他醒来后,自己拿了木棍咬着,眼也不眨地打断又重新接了回来。
秦朝朝蹲在边上看他疼得直冒冷汗,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也钝钝地发疼:“将军,会疼死的。”
楚穆脸色发白,没有做声。
等着那股劲缓过去,松开木棍,哑声笑笑:“瘸着腿回晋国也是一条死路,还不若死在自己手上。”
秦朝朝帮他上药,眉心皱紧。
“被自己疼死,这种死法也太不英武了。”
“……”呵,他竟然指望这个蠢货说些窝心话。
秦朝朝坐在一块岩石上头丈量自己的小蛮腰,欣喜地发现自己果然长了圈软肉。她捏了又捏,手感柔软,舒服极了,忍不住抬头对楚穆道:“将军,我真的……”
偌大个山坡,哪里还有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
她咦了一声,拨开灌木往里头走了几步。
远远就看见他和另一个黑衣人站在林子深处密谋什么。手边树叶一颤,两人皆是机警地转过头来,目光凌厉。
秦朝朝连忙抬起手,识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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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夷看着秦朝朝猫着背谨慎地退出去,不由眉头一皱:“将军,他知道的会不会太多了?”
楚穆把玩着手里的面具,抽空瞥他一眼:“有你多?”
西夷:“……他易容了。”
“哦?”楚穆来了点兴趣,“怎么,竟有人的面具能做得比你逼真?”
要知道,西夷在他一众部下中,最擅长的便是这易容术了。凡是经他手里的假面,除了楚穆没人能看出端倪来。
而今他和秦朝朝同室而居许久,竟从不曾发觉异样!
西夷抿唇,眉心紧锁:“属下所用皆是猪皮,而他的……”
楚穆微愣,旋即明白过来他没说完的话:“呵,这倒是有趣了。”
他略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对他道:“行了,你回去吧。齐国不日必会大举进攻,你和南霖再去确保部署无误。”
西夷点头应下,一本正经道:“五日后属下前来接应将军回营。”
楚穆转身之前狠狠踹了他一脚,啧啧摇头:“别,让南霖来,你这张木脸看久了闹心。赶紧走吧!”
西夷:“……”
……
楚穆不甚利索地扶着树干往帐篷走,默默思索相识以来秦朝朝的举止。
一个普普通通的伙头兵,却一个人独享一顶帐篷。每日看着东奔西跑,但真正要紧的事情似乎就是晚膳后那一个时辰。另外,齐国似乎随军带着女人,而这群女人很听秦朝朝的话……
如此想来,他的身份确实很可疑。
楚穆习惯性地叠起食指和中指在腿边敲了敲,眼里满是兴味。
正走到山脚,忽然听见前面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你收了钱就不认账了?是不是嫌钱少?”
楚穆环着手就要绕路走,接下来的一个声音成功让他停下脚步。
“王大哥,十三娘只是个小小军妓,大人何时要她,她就得何时过去。你的钱能保她两天,保得了一辈子吗?”
竟是秦朝朝的声音。可是沉静干脆,一点都不像在他面前的奴颜婢膝的模样。
他一挑眉,索性靠在石头边光明正大听起了墙角。
王进咬着牙:“能保一时是一时。”
秦朝朝点点头:“所以这一时已经过去了。”
“你!”
想起他许给十三娘的那些空头承诺,秦朝朝一点都不想同他理论,索性放了狠话:“你这些日子没少瞒着十三娘进春风帐吧。我要是你,舒坦过了就提裤子利索走人。”
王进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前几日十三娘不方便,他就偷偷找了另几个姑娘泄火……
见秦朝朝转身要走,他一时头脑发热,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狠狠挥了一拳。
“你他娘的放屁!”
秦朝朝脸颊一痛,就被他放倒在地上,着实懵了一下。一回神,就揪着他的领子和他扭打在一起了。
她从小性子就野,十岁前打架斗殴不在话下,人送外号洛城一霸。后来母亲觉得这么下去得嫁不出去了,这才请了先生教化,并放出传言秦氏幼女如何如何娴静淑良,委实蒙蔽了不少纯情少男。
而王进只是个小小的举旗兵,应征之前连个米袋都不一定能扛起来。不消片刻,秦朝朝已经牢牢压制住了他。
王进挣扎无果,羞恼地骂她:“秦鸨鸨你个小人!平时不是装可怜装得挺好的么,现在怎么不装了?真他娘恶心!”
秦朝朝手臂横在他脖子前,用力一按,他登时翻着白眼说不出话了。
秦朝朝恶狠狠道:“以后再进我的春风帐,见一次打一次!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