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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禾点头:“略有耳闻。”
末了瞅见秦朝朝眼巴巴看向他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将话题接下去:“迂腐迷信,要不得。”
“……”
秦朝朝喉间一哽,险些吐出一口淤血来。她笃定,这个青年必定还没有媳妇儿。
之后一路就只剩下秦朝朝絮絮叨叨的声音,说的多半是她秦府不为人知的秘辛,诸如府上管家夫人老蚌生珠,在后院树下挖了数个天坑以示欢喜……
王禾实在诧异于世间竟有如此聒噪的男子。
默然听了片刻,他忽然脚步一顿。
秦朝朝一喜:“你是不是……”
“将军。”王禾向前躬身一揖。
楚穆负手立在阶下,漆黑的眸子划过王禾落在秦朝朝脸上:“还不过来。”
“哦……”
王禾就见方才还滔滔不绝的少年一下子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走过去,被楚穆提着衣领捉了进去。
簌簌风中隐隐飘来只言片语。
“秦朝朝你最近胆子似乎养得挺肥?”
“我迷路了!……我错了……”
王禾站在院中白梅树下,望着天心残月,颇觉有趣地笑了笑。……∞∞…………∞∞……
在驿站休整了两日,季桓长袖一挥下令动身。
一众官吏依依不舍地在管道上演千里送别,老泪纵横地求着季桓回京多多提拔,将他们调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郡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别说鸟不拉屎,人都不生蛋啦!他家夫人随任数年,愣是没有半点动静,他心里苦啊!
季桓扫了眼大箱大箱往马车上装的“贿赂”,温和一笑:“京都地脊人穷,哪有此地生活富足,大人们说笑了。”而后毫不客气翻身上马。
眼看自己这么多年的油水就这么白白送了出去,大大小小的官吏抱团哭晕在路边。
秦朝朝掀开车帘同情地看了他们几眼:“九皇子也太不厚道了,不给升官就算了,还白拿人家东西,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着随手抓过他们讨好楚穆的众多特产零嘴,丢了个干果咬了两口,眼睛蓦地一亮:“唔!这个好吃!将军,我能尝尝别的吗?”
楚穆:“……”看来你的良心不痛就是了。
接下来一路秦朝朝抱着牛皮纸不撒手,终于把自己吃上火了。捂着嘴里两个燎泡倒在软垫上装死。
楚穆端着碗路边茶摊上买的凉茶,好笑地踢了踢她的腿:“起来。”
秦朝朝哼哼唧唧挪过去,一饮而尽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冰。”
“十来斤的干果,也亏你吃得下。”
秦朝朝鼓着脸不吭声了。
楚穆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布包,展开取出一根银针,不怀好意道:“索性给你挑了吧。”
秦朝朝像只炸毛母鸡似的瞪大眼睛,惊恐地退到厢壁边:“不、不挑!”
“怕什么,手起刀落,很快的。”
“……”
最后,秦朝朝顺利逃过一劫,因为晋国传来一个丧讯。
永乐侯,楚穆那位半生戎马老来荒淫的父亲,死在了一位姨娘的床榻上。
姨娘那传来的消息是突染恶疾,楚穆的心腹北余却在老国公尸首上发现了中毒的迹象。
一时之间兵荒马乱。老管家既不敢上报朝堂,又不敢贸然下葬,只好偷偷给楚穆的心腹递了消息,只道是暂时封锁了消息,还望将军早日回府主持大局云云。
楚穆面色无波地看了信函,略一沉吟,吩咐西夷约见季桓密谈,南霖留下看着沈权。
秦朝朝略有些担心,两人怎么说也是敌对,放任楚穆回国袭爵,于季桓于齐国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何曾说过要回去袭爵了?”楚穆低头从包袱中翻出一套雨过天晴烟雨裙,随口道:“靖节帝对我忌惮已久,此次回晋我便交了虎符长居封地。这爵位不要也罢。”
秦朝朝一愣,还没回神,那套衣裙铺头盖住了她:“换上,扮作楚宁的模样走。”
若是被季桓认出她来,那才是真的走不了了。
“我……”秦朝朝捏住衣摆处精致的一只白梅,翕了翕唇,讷讷道:“我不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