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和姬谈之间你问我答的游戏已经玩了半月有余。
姬谈一听便是不假思索的朗朗道来:“吴国无道,屡次犯我边境,百姓流离失所,饱受锋镝之苦。我王奉天命伐之。”
“此言差矣!”吴之面色不改,对答如流,“我王勤政爱民,天下皆知,吴国国泰民安,百业兴盛。楚王熊围荒淫无道,弑兄自立,悍然犯吴,必招天谴。”
接下来便是两人长达一个时辰的唇枪舌战。两军交锋派出文士,确实鲜有先列,但行军作战讲究个师出有名,若能在道义上压倒敌方,也能起到先声夺人,鼓舞士气的作用。
不过,让孙武讶异的是,这原本应该慷慨激昂的战斗檄文,却被这两个文绉绉的名士平平淡淡娓娓道来,哪里还有丝毫奉天伐贼的正义之师的意味。
他想起楚军士卒鄙夷的目光,奋扬的满腹牢骚,枝如子躬和蔓成然的支吾搪塞,不禁恍然大悟。
原本以为吴楚两国虽然都不想打仗,但起码也要组织几次小规模的交锋,不然战报怎么写?又如何能堵住朝野的悠悠之口?
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了两国君王的应变之能啊!能打嘴仗就绝不派出一兵一卒,这才是应对两国国内窘境的上上之策,虽然这显得那么的滑稽可笑。
两人针尖麦芒打了半个月的嘴仗,再也说不出一句新鲜的言辞。和孙武并排而坐的文士连诸国的逸闻趣事都已讲完,便百无聊赖的闭目养神,竟然还隐隐传出了鼾声。
如此诡异荒诞的一幕居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孙武再也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安稳平顺的鼾声戛然而止,名士们无不愕然侧目,殷织接连扯了他几次衣角,孙武仍笑得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陈先生,你是何意?”姬谈冷然回首,厉声喝问。
“何意?”孙武在大笑声中起身,大步走到两人身边,笑道:“姬先生与敌鏖战,想必累了,便让在下与他大战三百合。”
姬谈虽不明孙武底细,但也知道他和子躬将军关系定不一般,踌躇片刻便起身让位。
孙武在吴之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大剌剌的落座,直接了当问道:“吴国如何才肯撤兵?”
吴之一愣之下,说道:“我王有令,务必得胜。”
“说赢的也算?”孙武目不转睛的直视吴之,问道:“是吗?”
“楚国西有秦国大军压境,北有晋国虎视,就连陈宋蔡等弹丸小国也是伺机而动。”吴之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吴国则不然,东临大海,北边是盟友齐国,南边越国孱弱,不足为虑。”
“你说,僵持下去,是楚国胜还是吴国胜?”
“如此说来,吴国是断断不会撤兵了?”孙武这才知道,吴国已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拖,正是他们的御敌良策。
“那倒也不是。”吴之笑了,淡淡说道:“若是楚王割让定陵以东三百里给吴国,我们即刻退兵,并愿定下盟约,永不犯楚。”
“好主意。”孙武不禁大赞。起身扭头就走,到了姬谈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接着和他聊,我有事,先走一步。”见他两眼茫然,不知所措,便又说道:“务必得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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