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河堤,苏家军不知死了几百人,血肉铺路!
“杀……”
城楼上也在喊杀。苏家将士乘云梯上了城楼,眼睛通红,身中数箭竟然未死,他嗜血的望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士子,一刀就下了去,士子整个右臂被卸了下来,掉在地上时手指仍在抖动。
“啊……”
再激昂的保家卫国豪情也救不了他,士子疼痛倒地,那军士一脚踩着他的头颅,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刃插进胸膛……从始自终没有一点反抗,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最后一次。
“轰轰轰……”
投石机在摧毁城墙,有人被打中,整个胸腔凹陷下去,他口吐鲜血,根本意识不到疼痛,但身体已经没了力气,最后他看见满城桃花流水,彩虹横灌,美丽异常。
“乱臣贼子!”
士子在死前大吼,此消彼涨,比比皆是,然而这是最无力的,你要死了,这就是答案!
这种战争里士子之流是最无力的,他们不懂得配合,不知道如何使刀,绝对是损失最为惨重的人群,而这样的人一旦损失,就将是和平下越国的重伤,因为建设,守护,要的都是这些人。
这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斗争,无论谁胜出,他们得到的都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的长安,这样的帝国首都,再有一个国家趁火打劫,那是灾难性的。
“杀……”
禁军大将吼,长安城楼只是一个前站硚口,真正的守卫在皇城里,他们守在这里的人不足一万,失败显而易见。
这是权利带来的牺牲。
很多人都知道对于战略方针来说,这个地方其实守不守没有很多意义,但仍然要守!
守这里,只是因为皇家的一个面子,只是因为皇族要告诉苏姜,这是他们的领土,要踏着鲜血才能走过去。
长安城楼坚硬哪里能及皇城的百分之一,退守皇城,将兵力聚拢,更加精锐的斗争是良策,但这个时代,这个地点,不能退,一退,就说明皇族示弱,说明萧家怕苏家!
所故,这里没有太多禁军,一千也是满打满算了。
真正的战斗主力,那是一腔热血的学士文人们,他们整整凑出了一万人,是在用人命填写皇家威严!
“敢而……”
林久在那里,他亦然上了城楼,要感受抛头颅洒热血的激动,不过此刻他并不激动。
他看着眼前苍白的一幕,眼睛发晕,面无血色,他的儿子在他不足三尺的眼前,被一刀透心凉,那个年轻的孩子死命盯着林久,似乎在问他为何不退?
“不……”
林久大吼,他还是将战争想的太过简单,他觉得“守”就是守,人家叫骂不答,人家撞击城门顶住,人家爬上城楼推下去。
这一刻,这个在文学素养上已经让人高山仰止的男子这才发觉,守城就是战争,而战争,是会死人的,儿这个死人,是不会给你机会逃跑的。
“霆儿……”
他看见林霆口吐鲜血,茫然的盯着自己看,年轻的面颊都是不知所措,林久在想,他在想这一刻林霆在想的是不是怎样才不会死!
“啊……噗……”时间没有给他嘶吼的机会,一块巨石落下,他的音节止在高空,头颅西瓜一样被砸爆,整个身躯在“激动”,双手还向林霆的方向抓去。
“啪……”
林久的身躯被人一脚蹬开,太过碍事,两父子扑倒在了地面,被人践踏着。
“噹……轰隆隆……”
第一根降龙木滚落,压死很多人,跟着掉进护城河,木桥毁坏,一千攻城兵有半数被巨大的降龙木扫开,进了护城河,再也没有冒出头,河水红似火。
“木桥,降龙木……”
关非站在成楼下大吼,让军士们架上下一根。
“弓箭手,放箭……”
城楼上的苏家军都被“清理”了,毕竟势单力薄,被乱拳打死。
苏姜下令,这是正午,太阳火辣,长安坐北朝南,看不清这些箭矢!
“唰唰唰……”
雨点一般的箭矢飞舞,他们漫天而来,刚刚稳定下来的城楼守军没有一点反应,大多数根本不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好容易死里逃生,却又被钉在城墙上……
“竖盾……”
这些士子终于没有叫骂,他们学乖了,发觉自己以前学的一切,曾今自觉傲世天下的学识到了这里竟如此狗屁不通,而只要一次狗屁不通,可能就没了生命。
“噹噹噹……”
士子们看见有人中箭,有人去帮助,然后两个人都死了……
反复几次之后,士子们学乖了,他们开始听着那些未死的人求救,却不动作。
直到箭矢漫无天际的来临时,所有人都开始冷漠的看着……
身旁曾今的至交好友被射成马蜂窝……
看着……
兄弟死了?看着!
老师死了?看着!
……
……
他们开始怀疑,觉得以前在老师那里学到的热血沸腾是一个笑话。
因为这等时刻,士子们没有一个不是庆幸自己躲在盾牌之下,他们麻木看着一个一个熟悉的人倒下,血染城墙,心中竟然没有一点悲痛,死了,我的好友死了?
那就死了吧,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就好。
“战争,如此而已!”
人死了,我就看着……
他们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