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听一听。”
说罢,屈身告辞了。
经验之谈……白玉细细咀嚼这两字,瞪大眼,难道……这姑娘是哪位显贵养在别院的……
出了琼宇楼,北余牵着马走在前头,吐舌道:“姑娘方才虽然是为了劝告那个女子,可那一番话若是被将军听见,可要发脾气了。”
秦朝朝摸着马脖子,撇撇嘴:“谁说我是为了安慰白玉才说的那番话。”
“啊?姑、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最崇拜楚穆了,秦朝朝别开头,闷声说:”没什么。”
一根经的北余立马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了夸赞他们将军的日常。
“姑娘别不开心了,将军忙着对付北疆人,是以一直没有来接您,他心里还是念着您哒!”
“哦。”
“你看每回宫里赏赐了什么,不都一个不落地送到您这儿来了么!”
“哦。”
“还有还有啊,将军这么大年纪了,陛下赐了好些次婚,将军不都没有应下么!之前那个什么北棠公主不是还在别院里晾着……”
秦朝朝目光一顿,落在她微微变色的脸上:“什么北棠公主?”
北余:“……没有什么北棠公主啊!呵呵……”
两人在门前僵了一会儿,谢修和远远迎了上来:“姑娘,有客来访。”
北余暗暗松了口气:“哈!我去拴马!”说完飞身把秦朝朝抱下来,一溜烟已经跑不见了。
秦朝朝默然,看一眼面前习以为常的谢修和,问:“你们北余姑娘真的不是东桓的妹妹?”
谢修和望天:“我们也怀疑很久了。”
……
在韶城住了两年,前来的拜访的客人屈指可数。
秦朝朝便也没有换衣裳,直接走进花厅。
端坐在几榻上的男子背影挺拔,闻声转过头来,温然一笑:“回来了。”
“恩,等久了?”
季桓不答,只道:“北方大旱,我奉命前往赈灾,途经此地便来看看你。”
每回过来总有这样那样顺路的理由,秦朝朝什么也没说,执起几案上的小炉,点火煮茶。
她自小以太子妃的礼仪教养着,性子虽然野,这些门面上的东西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季桓唇角含笑,看着她手腕纤细,行云流水。
不消片刻,秦朝朝端起一盏递给他。
启唇轻抿,唇角的笑就凝在了那里。
秦朝朝问:“如何?”
季桓默默放下茶盏,半晌,答:“没开。”
秦朝朝:“……”
季桓忍笑:“不要紧,门面工夫已经很能唬人了。”
秦朝朝将那壶未烧开的茶倒了,吩咐小厮端了盏新的来,面上有些讪讪:“当年我也是这么和老师说的。”
“当初的事,难为你了。”
两人还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聊起那些往事。
“是有一些。那时我坐不住,老师就用麻绳将我捆在椅子上。”秦朝朝眉间舒开,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后来每回老师检查功课,都是二哥早早将茶煮好偷梁换柱来的。久而久之他的茶道却是比我要精进许多。”
季桓把玩着青瓷茶盏的纹路,轻叹一口气:“秦琰……他回晋国了?”
“恩。”说到秦琰,秦朝朝脸上便扬起笑来:“他说娶了嫂子再回来看我。”
季桓没有多坐,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眉目间是少有的舒朗。
一辆黑木马车静静等在门口。
季桓回身看着秦朝朝,欲言又止。
秦朝朝眨眨眼,从身后小厮手里取过一个木盒,递给他:“听说殿下明年二月大婚迎娶太子妃,我不能去观礼,这礼物,就先送上了。”
这木盒细细长长,季桓只消一眼就猜到里头大约是她亲手所作的画。
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滋味。
那位太子妃是他母妃族内的女子,娶她不过是出于日后登基的考虑。对于宫中子弟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被她知晓却觉得无处遁形,狼狈不堪。
秦朝朝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笑盈盈地说:“我听说过那位萧姑娘,也是颇负才名的女子,殿下有福了!”
“……恩。”
季桓弯腰进了马车,窗外,秦朝朝白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是从前温婉得体的秦念,却又多了些秦朝朝的随性恣意。
他心念一动,掀开帘子叫了她一声。
秦朝朝应声上前两步,忽然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远处蛰伏已久的北余顿时炸了毛,拔刀就冲了过来。
“听说晋国战神将军将在三个月后迎娶北棠公主,他若背弃了你,便来上京找我。”
秦朝朝尚在发怔,他已经松开手,吩咐马车启程了。
“保重,秦朝朝。”
不是秦念了,而是秦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