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妈妈我腿疼。”
“好好的,怎么腿疼了?”
“可能早上摔着了。”
“点点,来,爷爷给你揉揉。”
“爸,我来就好。”
是那个孩子,原来是那个孩子。
这是丧尸爆发后她第一次碰见丧尸。如此狼狈不堪,猝不及防。她想到周奕死的时候,她是那样慌乱无助,自己却能保持镇定,不是因为她不怕,只是她没碰见过而已。
颜初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外面也渐渐安静下来。她没有胆子开门看。
她动了动腿,早已经麻木了。撑着门站起来,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暗室里的黑暗。她摸索着在门的四周找开关,开了灯。
灯一亮,待眼睛适应这光亮,她呆愣住,泪水又一次情不自禁滑落下来。
这间二十平米的屋子,堆着层层的大米,几乎堆满了大半个屋子,那是她喜欢吃的越光米。满室都是米香,比门外的酒香都更让人沉醉。
屋子另一角放着整整一箱种子,水稻小麦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发了芽的土豆。
贺秉荣是打算让她在这过种田生活吗?
她哭笑不得。
可是她还是感动了。经历了一夜的寒冷,此刻她深深感受到了那股温暖。
他和她吵架,他在外面找女人,他找她要大把大把的钱,他让她带冬衣,他给她留了枪,给她留下了这一满室的食粮。
她想起五年前,在遥远的格西雪山,四周都是风雪,他从天而降,陪了她一晚。第二天下山时她摔了一跤,走不了路。而他已经在前面走了很远,她“喂”了一声喊住他,怕他把她丢在这里。
他听见了,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风呼呼地刮着,她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到他耳朵里:“你真的能把我带下去吗?”他迈着长腿走回来,无声点头。
他的肩膀瘦削,胳膊却极有力,又是山路又是积雪,路这样难走,他却走得很稳。
那样冷的气温,因为他有了温度。
如今这样绝望的环境,因为他有了希望。
或许贺秉荣提前知道了末世的消息,没告诉她,只是将她逼到这山上。他什么都不曾说过,只是给她造了这座城。
为了这座城的安全,木依桥或许是他炸的,在丧尸爆发前阻拦了修缮。
为了城中的生活,他置办了食物。他找她要钱时,说的话那般难听,甚至说她是他家的寄生虫,她一气之下把存折信用卡全给他了。当时颜初以为他要钱是拿去养女人的,现在看这些大米,才知道原来用作了其他。
他甚至用了双重保险。李叔一早就得到了藏在睡衣里的钥匙,要是没有密码锁,只怕他会更早与她翻脸。可惜的是她太笨,没有提早会到贺秉荣的意,白白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甚至在密码设置上都有一番心思。假如设成他两的生日或结婚纪念日,别人很容易就能猜到。而他设置的那组数字,只有他两知道。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没有早点猜到那组数字?
颜初绝望地闭上眼睛。
也许……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吧。
室内的时间漫长又压抑,直到清晰的狗叫从外面传进来。
地主……是地主!
颜初不知道外面情况,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地主还活着吗?有没有丧尸化?它为什么会叫?它的叫声会不会把丧尸引来?
拜托,地主……不要叫了。求你了……
可是地主没有听见她的祈祷,一声声如啼血,直到最后悲伤地呜咽,仿佛知道被抛弃。
她心渐渐下沉,想起洗澡时候如婴儿般可爱乖巧的地主,想起撒着小短腿奔向拿着肉的贺秉荣的地主,想起她出走时抱着她大腿的地主,想起第一次将地主抱回来的贺秉荣说:“听说你喜欢这种狗,虽然没有狼狗威武,但还是给你买了只。不用太谢我。”
“你这么喜欢,给取个名吧。”
“难听死了。要不叫英雄吧。”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争。地主就地主吧。”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死了,好朋友死了,身边的佣人死了,贺秉荣……生死未卜,忆起之前没有打通的电话,只怕凶多吉少。
颜初没有在犹豫,将枪提在手上,深呼吸了一下,轻轻打开门,先是只开一条缝,做足了心理准备,结果外面很安静,除了摇尾巴的地主,没有旁人。
这不对啊,地主那狂吠的架势,只怕方圆几里的丧尸都能引过来。太不科学了。
她将地主放进来,把地主搂在怀里。
地主啊,现在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以后我一会不会在抛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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